第143章 于心不忍

陈默戴秋陵 / 著投票加入书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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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默伸出右手,朝着女子探了过去,而正在此时,一声闷雷在云层里翻滚着。

    “医者悬壶济世,这救的不仅仅是各种疑难杂症,还有封闭冷漠的人心,姑娘,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!”

    陈默再次响女子伸出右手,示意要拉她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叫小玉!”

    女子抬起头的那一瞬间,脸上仿佛有了神的光迹,而这不仅仅是重燃的活下去的勇气,更是对腹中胎儿的深沉挚爱。

    老者看到这一幕,和蔼的脸上再次浮现出欣慰的表情,他未发一言,只是安静地转过身,朝着重回路面的土坡那边走了过去。

    “老先生,你是要走吗?这姑娘你就不管了吗?”

    陈默见状,有些急迫,赶忙叫住他询问。

    “谁说我要走,不是要陪着小玉回家嘛,我随你一同前去,你既然是张昌永的徒弟,那这次我就再给你开开窍,以免日后你给我们医者丢脸!”

    老者回过头来,严肃的双眉,亲和的双眸,两种不同情感皆传达到了陈默的身上,让其有种赤着脚,在秋天的河漫滩奔跑的感觉。

    “好嘞!多谢师叔点拨,陈默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!”

    陈默一听说这神秘老者要陪自己一起去马坨村,而且还要传授自己一些医术,顿时笑的喜上眉梢,而正在此时,小玉将手搭在他掌心,然后稍稍握紧。

    “先生,还没请教您的尊姓大名!”

    小玉脸上泛起红晕,声音没有了刚才的张牙舞爪,反倒有些娇滴滴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我叫陈默,小玉,我这就随同你回家,路上你将你的事情讲给我听听,毕竟对症才能下药!”

    陈默握住小玉的手,同时弯下腰伸出另一只手扶着她站了起来,力气拿捏的恰到好处,让小玉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。

    小玉点点头,抿着嘴像是在整理措辞。

    随后陈默带着小玉上了停在路边的汽车,而老者却已经蹬上了那辆二八大杠,正要甩开步子往前走。

    “老先生,这天气湿寒,要不您也坐车跟我一起走吧!”

    陈默于心不忍让其一人骑着自行车,便冲那老者大声喊了一句。

    “年轻人,餐风饮露,野马尘埃,胜得过千金灵芝,起死人参啊!且不必担心,赶紧上路吧!”

    老者头也没有回,直接驾驭着那辆二八大杠,沿着这条曲曲折折的土路扬长而去,陈默注视着他的身影,却发现在这么一条坎坷不平的乡间小路上,那老者竟将车子骑的比四个轮子的汽车还要平稳,可见其心性和丹田,早已经达到超凡脱俗的境界。

    将小玉扶上车以后,陈默也赶忙系好安全带,踩下离合,驱使着汽车赶忙去追赶已经涌入白雾中的老者。

    “陈先生,你和那位老先生是什么关系啊,看着那么亲昵,让我真是有些羡慕哩!”

    小玉诉着一口家乡话,她坐在后排的座位上,目视着正前方骑行在他们前面的老者。

    “他啊!我不认识,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,却被他平白无故劈了一顿,怎么了?”

    陈默说这话的时候,故意压低了声音,仿佛隔着这一层钢铁和十多米的距离,仍怕被那老者听见自己说他坏话。

    “是吗?看着一点都不像是陌生人,反倒是有些像亲爷孙俩!”

    小玉说完这话,咯咯就笑了起来,跟银铃一般好听。

    “是吗?我还真没发现,小玉,你还是跟我说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吧,为什么你的父母会对他如此排斥!”

    原本气氛欢快的车厢内,却因为陈默的这一通询问,顿时冷若冰窖。

    “他所有人都说他不该出生,可他却是我的全部,只要他还在,我就能确信自己还活着,而且我的人生也将会因为他丰富起来!”

    小玉说到这里的时候昂着头,陈默一斜眼,从后视镜里看见她的那一双眼睛无比坚定。

    “那孩子的父亲是谁?”

    陈默本不想询问这个问题,他认为这就好比医生去问病人,你为什么会得病一样,显得有些无病呻吟。

    “或许就像你跟那位老先生一样吧,虽然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但是在见了第一面以后,那股无法名状的亲切感就应运而生,并且深深在心底扎了根,再也拔不出来,密不可分!”

    小玉苦笑一声,没有人知道她在笑什么。

    陈默继续把着方向盘,保持着跟骑行在前面的老者非常安全的距离,等待小玉说下去。

    “我两年前离开村子去城里的工厂做工,像所有少不经事却又喜欢横冲直撞的青春期姑娘一样,在厂子里遇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,当时以为那就是爱情,为此天崩地裂飞沙走石,等到梦醒以后,身上便多了一个他!”

    小玉用手抱着自己的肚子,看的出来她并不后悔。

    尽管像所有的狗血剧情一样,一夜缠绵过后女孩便被男孩甩了,但小玉做出的举动,却不似那些拼了命也要抹杀这段过去的人,而是一个人默默承受,并且做好了为人母的准备。

    没有人可以说这荒唐,都是第一次做人,谁能保证自己又能做的多出色。

    陈默沉默了,他早已经猜想到事情的经过,而刚刚经过小玉口述的重新描述,他也更可以确信自己的猜测无疑。

    “你怀孕回到了家,可是面对的却是你家人的无情指责,正是源自这个原因,你才会如此拼命地要保下这个孩子!”

    陈默问道。

    “是啊!如果打了孩子,就是代表着自己也要和路人一样,去否定那段过去,如果那样的话,不就是承认自己过去的二十多年,就真的错了嘛!”

    小玉抬起头,此刻她泪流满面,可是却咧着嘴,笑的比任何时候都要灿烂。

    “我靠!这老爷子可真够任性的,明明知道后面十几米跟着一辆汽车,还敢说停就停,真是心大!”

    陈默瞪大了眼珠子,赶忙双脚踩离合踩刹车,在车头距离老者不过几米的时候,终于让车子安然停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