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二十八章 狂狼(1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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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百二十八章?? 狂狼(12)

    北城区,龙舟路附三巷,一栋建于三十多年前的房子。

    易飞破门而入,黑暗中,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“什么味道?”徐椿问。

    “香水。”易飞按亮顶灯,“许多香水混在一起的味道。”

    灯光照亮了这套两室一厅的房子,它的陈设让在场所有刑警感到惊讶。

    客厅窗帘紧闭,外一层是最普通的老式蓝帘,而里一层,却是粉蓝色的蕾丝花朵窗帘。

    老房子常见的墙斑、潮痕在这里并不存在,墙上贴的是蓝白相间的海洋风格贴纸,沙发和茶几都是欧式,它们旁边放着一个大得足以当做屏风的衣架,上面密密麻麻挂着一百来件女士衣裤、裙子。

    而在这座“屏风”的对面,摆着一台白色的台式电脑,桌上规整地放着摄像头、麦克风、彩妆、粉红封皮的笔记本。

    这就是“倔强兰草”做直播的地方。

    周愿上前检查电脑,易飞和徐椿向里间走去。

    两间卧室,一间开着,而另一间上了锁,一名队员立即拿出工具开锁,易飞走进开着的那一间。

    看上去牛天蓝平时就住在这一间,墙纸、窗帘的风格与客厅一样,床上收拾得十分整洁,床头还放着一个穿格子衣服的熊玩偶。

    “是只公熊。”徐椿说:“牛天蓝把自己打扮成女人,如果我不知道这儿住的是谁,一看这房子的风格,我肯定会以为房主是女人。可他怎么不弄得完整一些,摆个穿裙子的玩偶?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厌恶女人。”易飞说:“他将自己打扮成女人,不是因为喜欢女人,而是嫉妒她们的容貌。”

    徐椿“啧”了声,“我最讨厌和这些心理有问题的人接触,每次都让我不得不怀疑人生。”

    易飞环视着整间卧室,叹气道:“谁又不是呢?”

    另一间卧室被打开,第一个冲进去的队员骂道:“唉我去!”

    易飞立即赶了过去。

    和其他两个房间完全不同,这个被锁起来的卧室没有任何与梦幻、浪漫有关的东西,就连安装的灯都只有一盏惨白的节能灯。

    蓝帘外,是一个用铁栅栏封起来的窗户,铁栅栏锈迹斑斑,腥臭十分浓郁。

    现在在城市里,已经很难看到这种铁栅栏了,它轻而易举地令人联想到死气沉沉的监狱。

    房间的墙壁上有很多霉斑,但更触目惊心的是,霉斑旁边全是乌黑色的痕迹。

    普通人也许看不出那是什么,但刑警一眼便知,那是沉积多时的血。

    一张没有寝具的床摆在墙边,床板上也有血痕,仿佛有人曾经被困在这张床上,拼了命地挣扎。

    易飞缓慢地拉开木柜的门,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盒子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盒子是硬木制成,很重。

    “骨灰盒。”易飞说。

    “上面没有铭牌。”徐椿将骨灰盒接过去,“难道是另一个被害人?”

    易飞摇头,“应该不会。凶手两次都是抛尸,应该不会将被害人的骨灰放在家中。”

    周愿在客厅喊道:“易队,你过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的电脑里存有大量女性照片,从角度来看,它们无一例外,全是偷拍,而若是观察外表,照片中的人都是美女,她们的共同特点是,嘴唇或多或少都成m形。

    “这是唐倩,在顺益街。这是孟珊,在纺织路附近。”周愿紧张道:“这个是失踪的温曦,在影城附近,她很可能已经遇害了。还有这么多人,她们难道都已经”

    将所有照片分类,能发现被牛天蓝偷拍的女性多达67人。

    如果她们全都遇害,这必然是个震惊全国的案子。

    易飞摇头,“不可能。这些照片的背景几乎全在顺益街,少量在北城区,一个区域如果突然有这么多名女性失踪,我们没道理现在才知道。牛天蓝是在这些人中进一步筛选,最终选中了孟珊等人。”

    周愿心里很不好过,双手握成拳头,肩膀正在轻轻发抖。

    “按拍摄时间做一个排序。”易飞说:“找他最近拍摄的人。”

    周愿说:“遇害的人我们已经救不了了,但还可以保护那些刚成为他的目标,但还没有遭到毒手的人!”

    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已经在顺益街及附近徐徐降下。

    夜幕之下,人们脱下了白天的伪装,在幽暗的灯光与风格各异的音乐中露出本来面貌。

    牛天蓝尚未出现,而在他可能出现的每一条街道里,都守着至少一名便衣刑警。

    明恕难得在工作时穿上与警察身份不符的衣服鞋子,头发还用塑形水抓了个造型,额发大半往后梳,却不是传统的背头,衣领敞开两枚纽扣,看上去懒散又性丨感。

    他坐在酒吧的高脚椅上,像个来寻找猎物消遣的花花公子,一双注视嫌疑人时锋利如刀的眼睛正审视着四周的人群。

    耳机里,队员们正在向他汇报各条巷道的情况。

    手机里,易飞发来十多张照片。

    “这人很可能就是牛天蓝的下一个目标。”易飞说:“身份我已经让信息组的同事确认了,文玲,冬邺报业集团的夜班编辑,住在顺益街西边的夏成路。牛天蓝最近都在跟踪她。”

    明恕说:“好,交给我。在牛天蓝家中有没有找到什么证据?”

    “大量偷拍照算一个,另外,他家有一个上锁的居室,墙上、床上都是血迹,血迹目前正在做检验。”易飞说:“还找到一个骨灰盒,在上面发现了指纹。”

    挂断电话,明恕立即对队员作出调整,在冬邺报业集团附近增派人手,自己也赶了过去。

    凌晨,牛天蓝出现在顺益街,但已经不是女装打扮。

    穿裙子时,许多人见到他都会回头,但着男装时,他不过是这条街上万千绿叶中的一片,尤其当他戴上口罩时,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他。

    “我看到牛天蓝了。”方远航跟在十来米远之外,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,压低声音道:“冲锋衣、运动鞋,背着黑色双肩包,看样子是打算在今晚作案。我估计他那个包里,放着锤子。”

    明恕已转移到冬邺报业集团楼下的街道,“把人盯紧,不要跟丢了。”

    “放心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一直在顺益街上转悠,但没有进入任何一个酒吧。

    方远航注意到,他非常熟悉这里的公共监控,每次走到可能被拍到的地方,就拐出一个弯,从摄像头中避开。

    凌晨1点20分,牛天蓝离开顺益街,由一条没有监控的小路走向冬邺报业集团。

    方远航说:“师傅,他过去了。”

    明恕抬头看向报业集团那些亮着灯的窗户。

    这时,其中的几盏熄灭了。

    看来牛天蓝已经摸准了夜班编辑的下班时间。

    “明队,他在二巷里一直没出来。”一名队员问:“是现在抓捕还是再等等?”

    明恕看一眼时间,“再等等。”

    从1点半到2点半,报业集团不断有夜班编辑离开,但牛天蓝的目标——文玲——一直没有出现。

    牛天蓝显然不知道自己此时的每一个动作都在警方的注视下,他突然蹲在地上,将双肩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。

    是一把锤子。

    和“西月”殡仪馆火化师们所用的一模一样的锤子。

    不久,他又将锤子放了进去。

    3点,有一个办公室的灯熄灭了。

    几分钟之后,四男一女出现在报业集团门口。

    那唯一的女性正是文玲。

    牛天蓝将冲锋衣的兜帽拉起来,快步离开藏身的二巷,向通往文玲住处的方向走去。

    方远航马上跟上,像一束阴影投入黑暗中。

    文玲和一个戴眼镜的男青年在路边说了好一会儿话,看样子对方希望送她回家,但她在犹豫之后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顺益街在很多人眼中是座不夜城,但事实上,一旦过了凌晨2点,大部分寻欢作乐的客人就离开了,街上已经不像12点左右那般热闹,大路上偶尔驶过一辆夜间才能进城的大货车,车轮从路面上碾过的声音诉说着生活的艰辛。

    被大货车扑了一脸灰,文玲没有露出任何不悦的神色,仿佛早就习惯了,也可能是因为同为夜间工作者,理解对方的不易。

    她左右看了看,向马路对面走去,步伐越来越快,似乎有些紧张。

    穿过这条马路,就得进入一条小巷了。

    虽然是冬季,但冬邺市栽种的都是四季常青的树木,路灯从树木后方照过来,在小巷里映出张牙舞爪的影子。

    文玲在巷子里走了几步,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,然后低下头,几乎跑了起来。

    越往前走,树木的阴影就越浓稠,有个路灯坏掉了,黑暗如阴云一般扩散。

    忽然,文玲脚步一顿,一秒之后,她往后退了一步。

    她的视线里,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。

    牛天蓝站在她面前,一手握着铁锤,一手将兜帽摘了下去,露出一张清秀却邪恶的脸。

    文玲捂住自己的嘴,脸上的血色已经退净。

    牛天蓝步步向文玲靠近。而在他身后的那一团黑暗里,守候多时的警察已经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。

    “哐——”

    铁锤掉落在地,发出一声闷响。

    文玲瞠目结舌,终于腿脚一软,跌坐在地上。

    眼泪从她眼中涌出,她死死压着胸口,未让自己失态尖叫。

    明恕走上前来,扶住她的手臂,轻声安抚道:“别害怕,警察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被方远航和另一名刑警压在地上,懵了一瞬,忽然开始奋力挣扎,嚎叫道: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

    “老实点儿!”方远航将人拽了起来,“牛天蓝,你他妈还想杀多少人?”

    牛天蓝讶异地睁大眼,身子登时僵硬起来。

    明恕冷眼看着牛天蓝,“带走!”

    刑侦局,重案组。

    牛天蓝瑟缩在审讯椅上,肩膀高高怂起,低着头,单薄的唇紧紧抿着。

    明恕将温曦、唐倩、孟珊的照片依次放在桌上,“把头抬起来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并未抬头,只从额发间看着明恕。

    “认识她们吗?”明恕说:“还记得她们的脸吗?”

    牛天蓝咬唇,像一台年久失修的机器般缓慢地摇头,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?”明恕说:“那你知道我是在哪里找到这些照片的吗?”

    牛天蓝继续咬唇,几近凝固的空气中忽然散发出一丝血的腥味。

    他竟然将自己的嘴唇咬破了。

    明恕紧盯着那双罪恶的眼,一字一顿,“在你家的电脑上,在你用‘兰兰’这个名字做直播的电脑上!”

    牛天蓝松开嘴唇,几秒后道:“我只是,只是拍了她们。”

    方远航喝道:“然后杀了她们!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。”牛天蓝木然地摇头,“我为什么要杀她们?”

    “今年10月26号,你在哪里?”明恕说,“不要告诉我你在上班,我已经拿到了殡仪馆的工作记录,那天你轮休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说:“我在家里睡觉。”

    “那这个视频怎么解释?”明恕在平板上点了几下。

    凤升镇唯一一个旅游客运站大厅,牛天蓝正从偏门中走出。

    牛天蓝反应不大,“哦。”

    “26号中午,你乘坐客运大巴去到凤升镇,晚上,在周长友家后面的荒地上,杀害了唐倩。”明恕说:“她的尸体被你就地掩埋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再次低下头,有5分钟没说话。

    就在方远航以为他要问“你们有什么证据吗”时,他伸出舌头,舔掉下唇的血,忽然勾起唇角,露出一个奸邪的笑,“对,是我杀了她们。”

    说完这句话,牛天蓝的头颅已经高高扬起,眼中流露出不屑的、鄙夷的神情。

    那样子似乎在说:人我都已经杀了,还不止一个,你们现在才抓到我,我顶多抵一条命,而我杀的远不止一个人,还是我赚了。

    方远航愤怒地猛吸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你为什么要杀害她们?”明恕问,“她们和你并无冤仇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鲁了下嘴,“想杀,就杀了。哪来那么多为什么?”

    方远航说:“你!”

    明恕抬手挡住方远航,“除了她们三人,你还杀了谁?”

    “你们找不到吧?”牛天蓝说:“那就当我只杀了她们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好好交待”

    “好好交待就能不用死?”牛天蓝无所谓地晃着头,“不用哄我了,我又不是丁点儿法律都不懂。像我这样的,只要被抓住,最后就是一个死。我交待再多都没有用。你们自己去查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杀人?”明恕说:“向你确定一下而已。牛天蓝,你对你自己的嘴唇很不满意吧?”

    牛天蓝登时紧绷起来,涣散的目光重新有了焦点。

    “你杀死孟珊三人,是因为她们有你梦寐以求的嘴唇。你用火化工具锤砸碎了她们的头骨,割下她们的嘴唇。”明恕说:“然后吃掉。你觉得这样,就能让自己的嘴唇变得像她们一样漂亮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半张着嘴,半天才发出几个含糊的音节。

    “被我说中了?那我继续。”明恕道:“你虽然擅长将自己打扮为女性,内心却瞧不起女人,认为她们天生不如男人,是牲畜一般的存在。所以在杀死孟珊和唐倩之后,你将狗毛和鸭毛放在她们口中。你想表达的是,她们和狗、鸭一样,只配当你的盘中餐。”

    牛天蓝的薄唇开始发抖,“你,你”

    明恕视线下移,盯着牛天蓝的嘴唇,“我没说错吧?你的嘴唇是你自卑的根源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自卑!”牛天蓝用力敲击着桌面,“我从来不自卑!她早就输给了我,我为什么要自卑!”

    明恕问:“ta是谁?”

    明亮的灯光下,牛天蓝瞳孔骤然紧缩的那一下十分明显。

    “ta是个女人?”明恕说:“你现在犯下的这一系列罪行,都是因为她?”

    牛天蓝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低下头,最终伏倒在审讯桌上,再不愿说话。

    明恕看到,他的肩膀正在轻轻抽丨搐。

    方远航说:“师傅?”

    明恕起身,向门口走去,“盯着,继续审。证据比口供重要,但有口供总比没有口供好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重案组行动神速,审讯尚在进行,牛天蓝的家庭背景已经基本查清。

    牛天蓝,26岁,冬邺市人,目前所住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遗产。

    牛家家境普通,牛天蓝的父亲牛江和母亲赵林都是附近一所医院的卫生员。牛天蓝有个双胞胎姐姐,名叫牛兰兰,从小时候的照片来看,两人都是长相可爱的小孩。

    对一般家庭来说,养两个小孩是很大的负担,牛天蓝的同龄人基本都是独生子女,他有一个姐姐,是因为赵林当初怀上的就是龙凤胎,没办法。

    牛天蓝和牛兰兰17岁时,牛江和赵林参加单位组织的团建活动,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,大巴车从山崖上翻下去,19人当场丧命,其中就包括牛江和赵林。

    次年,姐弟俩参加高考,双双金榜题名,考上了隔壁函省的两所大学。

    正是牛江和赵林的车祸赔偿金供他们度过了大学四年。

    毕业后,牛天蓝和牛兰兰都没有立即工作,但之后不久,牛天蓝进入“西月”殡仪馆工作,而牛兰兰不曾工作过。

    2年前,也就是姐弟俩24岁时,牛兰兰的尸体在函省安民县被发现。她死在廉价招待所里,和她一同死去的还有一个名叫“赵文”的26岁男子。

    经当地警方调查,他们是割腕自杀。而床上的遗书显示,他们是一对情侣,感到死亡才是人生的归宿,所以在这个美丽的小镇相拥自杀。

    案件并无可疑之处,两人的聊天记录、消费流水等证明,这就是一起自杀。

    赵文是家中独子,函省洛城人,遗体被父母带走火化。而镇接回牛兰兰的是牛天蓝。

    牛兰兰的遗体在“西月”殡仪馆火化,火化师正是牛天蓝。

    牛兰兰死去之后,牛天蓝就成了孤家寡人。

    目前牛天蓝的通讯记录、上网记录都已经铺陈在重案组的刑警们面前,这个邪恶的凶手,用2年时间,将自己活成了牛兰兰。他照着牛兰兰的风格打扮自己,以牛兰兰的名字在“疯猫”直播平台创建了主播号,享受粉丝将他唤作“兰兰”,告诉酒吧里的人们,他的名字叫做“兰兰”

    但他这么做,却并不是因为对牛兰兰的怀念,而是憎恶。

    牛天蓝那个粉色笔记本上,前一半写着直播时应该对粉丝说的话、化妆心得,还画了可爱的图案,每一页都显示着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。但在后一半,却写着无数个“去死”。

    他写得那么用力,以至于笔尖戳破了不少纸页。

    他亲姐的名字被画上一把又一把叉,“牛兰兰”这三个字写得极为丑陋,浸透着书写者的仇恨,而“赵文”二字又清秀规整,从笔画的处理就能看出书写者当时的心情。

    牛兰兰是牛天蓝的双胞胎姐姐,而牛天蓝恨她至此。

    赵文对牛天蓝来说只是“准姐夫”,却被牛天蓝如此珍重。

    “狗血三角恋。”明恕说:“赵文和牛天蓝都就读于函省的溪城理工大学,同一个学院同一个专业,赵文比牛天蓝大一级,两人都是学院学生会成员。而牛兰兰就读于溪城民族大学,她认识赵文应当是通过牛天蓝。”

    方远航盯着赵文生前的照片,“赵文长得一表人才,既是牛天蓝的学长,又是牛天蓝在学生会里的上级,牛天蓝是个同性恋,被赵文吸引并不奇怪。但是赵文是个直男,当然不可能接受牛天蓝,却对和牛天蓝长相相似的牛兰兰一见倾心?我靠,这么狗血的吗?”

    明恕抱臂靠在桌沿上,“牛天蓝已经承认,他家里的那个骨灰盒装的是牛兰兰的骨灰。他恨牛兰兰,却把牛兰兰的骨灰放在家里,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?”

    易飞说:“那个房间很古怪,铁栅栏封锁窗户,四壁全是血,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,是牛天蓝自己的血。”

    明恕沉默半晌,忽然道,“牛天蓝也许是在家中进行某种仪式。还有,2年前牛兰兰和赵文自杀,也许没有那么简单。”